陶行知核心生活力培养的现代回响

陶行知把70种生活力归为五类，即健康生活类、劳动生活类、科学生活类、艺术生活类和社会改造生活类。这样的生活力内涵体系，把具有层次性、时代性、多样性、共性和个性等纷繁众多的生活力统一到健康的体魄、劳动的身手、科学的头脑、艺术的兴味和改造社会的精神等五个方面，即核心生活力五要素。

　　《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》近期发布，要把六大素养、18个基本要点落实到中小学每一学科教学中和常规的教育中，是一项艰巨任务。笔者发现陶行知八九十年前提出培养“生活力”的主张，尤其是五大“核心生活力”，在教育实践中可操作性较强，对落实核心素养具有现实指导意义。

　　生活力是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，1926年11月，他在《我们的信条》中提出生活力概念，认为教育应当培植生活力，使学生向上长。1926年12月，他在《中国乡村教育之根本改造》中指出，活的乡村教育要用活的环境，不用死的书本。它要运用环境里的活势力，去发展学生的活本领，即征服自然、改造社会的活本领。活的乡村教育，要教人生利。它要叫荒山成林，叫瘠地长五谷……陶行知衡量学校的标准，不是看校舍和设备如何，而是看学生的生活力丰富不丰富。征服自然、改造社会的活本领，就是陶行知所要培养的核心能力和关键品质。

　　1926年12月，陶行知在《中国师范教育建设论》一文中提出，要造就有生活力的学生，使得每个人的生活力更加润泽、丰富、强健，更能抵御病痛，克服困难，解决问题，担当责任。学校必须给学生一种生活力，使他们可以单独或共同去征服自然，改造社会。陶行知生活力主张内涵清晰明了，即生存能力、生活能力和征服自然、改造社会的能力。培养学生生活力，就是增强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和责任担当、使命意识。陶行知说，我们应用自然界和社会界的助力、阻力去培植幼年人的生活力，使他可以做个健全分子去征服自然、改造社会。

　　1931年8月，陶行知在《教学做合一下之教科书》一文中详细列出了70种生活力，包括防备霍乱、防备伤寒、防备天花、防备感冒、防备肺痨、防备梅毒、打篮球、踢球、选择食物、选择衣料、种菜、种麦、种树、养蚕、养鸡、养鱼、养鸟、纺纱、织布、扫地、调换新鲜空气、用水风车、制造抽气唧筒、制造气压表、用空气压力钻钢、用氮气做肥料、用太阳光烧饭、用太阳光杀菌、用太阳光照相、用水推磨、用水发电、用水化铁、用磁石发电、造罗盘、用电池举钢铁、用煤黑油取原料、造汽车、造蒸汽机、用电发光、用电推车、用电谈话、用电相见、用泥造瓷器、造屋、造桥、造船、造纸、造飞机、用显微镜看细菌、用望远镜看天象、编剧、演戏、布景、唱歌、画水彩画、画油画、写诗文、雕刻、弹琴、说话、恋爱、治家、生育、限制教育、团体自治、掌民权、师生创校、创造富的社会、人类互助、创造五生世界。五生世界即少生、好生、贵生、厚生、共生之世界。对应70种生活力，就要编写70种教学做指导。以上70种生活力，仅是其个人随手所举的例子，只是全部生活力的一部分。70种生活力还可以再细分，如养鱼可分为养金鱼、养青鱼、制作鱼缸等，重要的生活力总共有3000种以上。有3000种生活力要培养，即有3000种教学做合一教科书要编辑。

　　随着科学技术进步，生活力会继续扩大，教科书也继续增长。陶行知认为，这些生活力，有些是“小小孩”就应当具备的，有些是很成熟的人才能获得的；有些是学了就可以掌握的，有些是需要不断努力才能掌握的；有些是现代人共同必备的，有些则因人而异。生活力具有层次性、时代性，多样性、共性和个性等特点。

　　生活无时不变，生活力培养内涵也必将随之而变。对于学校的老师尤其是乡村老师，如何把握纷繁众多的生活力？

　　陶行知把以上70种生活力归为五类，即健康生活类、劳动生活类、科学生活类、艺术生活类和社会改造生活类。这样的生活力内涵体系，把具有层次性、时代性、多样性、共性和个性等纷繁众多的生活力统一到健康的体魄、劳动的身手、科学的头脑、艺术的兴味和改造社会的精神五个方面，即核心生活力五要素。

　　“核心生活力”体系完整，内涵明晰，涉及德智体美劳五育全面发展，培养和丰富五大核心生活力，必将帮助学生“实现那丰富的现代生活”，让学生的生活“继长增高地向前向上进”。

　　针对传统教育扼杀学生生活力的弊端，陶行知提出了“六大解放”策略，并认为有了这六大解放，创造力就能发挥出来。

　　解放儿童的头脑。让儿童能想、能思考，去探索、探究自然。撕破束缚儿童创造力的包头布，把儿童的头脑从迷信、成见、曲解和幻想中解放出来。

　　解放儿童的双手。打破不许小孩动手、摧残儿童创造力的旧教育，让儿童有动手的机会，引导他们手脑并用，在劳力中劳心，发展创造力。

　　解放儿童的嘴。“发明千千万，起点是一问。”允许儿童有问题，准许他们提问。从问题的解答里，增进他们的知识。儿童获得自由，特别是问的自由，才能充分发挥创造力。

　　解放儿童的眼睛。让儿童会看，会观察。教师有责任解放学生的眼睛，帮助学生把“眼睛”擦得更亮，引导学生掌握正确的观察方法。

　　解放儿童的时间。创造的儿童教育，首先要为儿童争取时间之解放。不要用功课填满他们的时间表，要给他们一些空闲时间消化学问，想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，干一点他们高兴干的事。

　　解放儿童的空间。解放空间，扩大儿童认识的眼界，让他们到大自然、到社会中去扩大视野。让儿童接触大自然、大社会，扩大眼界，以发挥内在的创造力。到大自然中去感受、去体悟、去探寻，到社会中去磨练，是一条极好的丰富知识、开阔视野的途径。

　　陶行知“六大解放”的独创性见解，为培养学生生活力提供了有效的方法和策略。他基于生活教育理论的生活力主张，有具体且较完整的内涵体系和培养措施，特别是核心生活力培养，含义明确，包容性宽广，可操作性强，对培养学生核心素养具有现实借鉴意义。

　　（作者：邹开煌，系福建教育学院闽派特色教育研究所所长、教授）